Post By:2007/10/12 0:22:00
漠漠轻寒上小楼,晓阴无赖似穷秋,淡烟流水画屏幽。
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,宝帘闲挂小银钩。
——秦观·浣溪沙
似乎时光变得悠闲起来,每天闲看雨落闲看风吹,把茫然的心事藏在心底最深处,不轻易地展露出来。
雨就这样一直地下著,轻敲著窗,轻敲著绕窗而过的那一场梦。这样一个雨夜,就想著让自己该去怀念一点什么。
这怀念的心思一放纵了,就开始有些伤感。
这样的伤感,或为著身边细碎的文字,或为了朋友之间的淡淡牵萦,寂寂的。
窗上的雾气开始浓郁起来,江南的冬夜有著缺少暖意的阴冷,于是就想著放一段音乐让自己鲜活起来。
没来由地就放上一段很久没有认真去听的老歌,反复著,就一种旋律在空气中荡漾著,很快,空气中有了一丝的暖意,把整个人包围起来。
忽然就发觉,这些日子下来,周遭少了一点东西,却无端地多了其他若干。
音乐一响起,那许久以前以为已经淡忘了的心事就混杂了进来,混在这飘荡的情绪里,乱乱地堆积起来,这寒气显得深重起来,和那份刚刚来临的温暖交织著。
或许,该仔细打理一下这样的情绪。
于是借著一声叹息,借著一段音乐。
就想起结绳记事的那份简单,把这一段段的过往纠结起来,把每一次相逢都打一个结,这结中就挂满了你的微笑。
于是闭上双眼,用手轻轻地去触摸,去感觉那相逢中的质地,感觉每一个瞬间的眼神。
这样的夜就变得异常清澈和干净。
于是,葬花于心,在这个清澈干净的夜里,纯粹地去怀念,那小雨那山色就随著风起幻化成一个微妙的传说,随著心落,随著花落。
忘却其实并不困难,该忘却的不该忘却的早就在心头树起了一道墙,高高的,无法更改,记忆里的一切都蕴涵著一种千古不改的宿命,忘记或者永恒都必须是以身相许的,即便那样的分离是必然的,也终归化成了一种记忆。
很多过往,即使日渐疏离,即使渐行渐远,即使最终消逝在烟水寒雾之中,但一经偶尔地记起,便会在心底泛滥起来,即使绝口不提离愁,也挥之不去。
风起了,花落了,心便似一道梦一般,随著弦音滑入那抹不去的雨丝中。
于是,索性放下帘幕,点燃烛光,让身影随之摇曳,想象著,雨散了,雾散了,一切聚成了朝起那阳光下的露珠,在朝阳中慢慢蒸发。
这雨夜里的梦,也随著露珠,消失无痕。
忘记是谁说的,少游的词,总离不了一个愁字,而看到这里,这一个愁字却无端地凝重起来,在平淡中随著雨落浸透土壤,慢慢地化成一种情绪,立也愁、坐也愁,而偏偏这样的愁和闲交织到了一起,浓得化也化不开。
化不开也好,纠缠进了一种缠绵和柔情,随著那一个愁字逐渐滋生出来,最终成就了一个永远......
杨柳丝丝弄轻柔,烟缕织成愁。海棠未雨,梨花先雪,一半春休。而今往事难重省,归梦绕秦楼。相思只在,丁香枝上,豆蔻梢头。